门外女孩儿的声音，仿佛一下下的锤击，敲打的陈浪哆嗦了一下。看看王凯，陈浪再一次把视频挂断，之后干脆把手机关机。

    门铃声还在响着，陈浪双手插在头发里，仰躺在沙发上，整个人疲惫不堪。她发愁的，不仅仅是如何应付彤彤，而是自己以后的“惨淡”人生。彤彤，只是最后一根压死骆驼的稻草而已。

    一旁，王凯本来想说点儿什么，但看到陈浪这副模样，干脆闭了嘴巴。自己只是给陈浪打工而已，老板的私生活，自己没有权利，也没有必要去过问。

    随手拿起茶几上的相册，王凯继续熟悉着自己的“同事”的长相，以免到时候弄错了。盯着陈汐夫妇的照片看的时候，王凯忽然发现，照片里的陈汐，神色冷漠，跟相册里其他人满脸的假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爸……”陈浪忽然开口说话，“是个重男轻女的。”她坐正了，从王凯手里把相册拿回去，看着照片里姐姐陈汐的模样，叹道，“在他看来，女人，只是利益交换的筹码。”

    王凯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姐姐的生活不太好啊。”

    “嗯。”陈浪道，“她不喜欢这个男人，甚至很厌恶他，可最终还是因为我爸爸的逼迫而嫁给了他。很混账的家伙，常常打我姐姐。”微微摇头，陈浪脸上显出一分又怜又恨的神情，“我姐性子懦弱，只是忍让。我……呵……我这个当弟弟的……”

    门铃声终于停了下来，彤彤在外面喊了一嗓子，“陈浪！你给我等着！”说罢，似乎离开了。

    陈浪轻轻吐出一口气，继续说道，“等我分到了家产，就让我姐跟那个混账东西离婚！”

    王凯微微蹙眉，“现在呢？你怕惹恼了你姐夫，惹恼了你爹，从而分不到什么财产吗？”

    “呵，很自私是吧？”陈浪放下相册，拢了一下长发，道，“我不是个视财如命的人，但如今这世道，没有钱，怎么活？我可以受穷受苦，我姐呢？我将来的妻子和孩子呢？”

    王凯沉默着，不反驳，亦不苟同。

    陈浪讪讪一笑，又道，“有时候，我恨不得掐死那个混蛋，可每次见到他，还要装作很亲热，哪怕是他在我面前羞辱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呃……要不要借你个肩膀？”

    “滚！”陈浪骂了一句，起身走到阳台上，躲在窗帘后面，看了一眼楼下，注意到一辆红色小车驶离小区，松一口气，“终于清净了。”

    王凯啐道，“玩弄女孩子，有意思吗？”

    “你这话说的，是出于正义？还是出于嫉妒？”

    王凯一愣，竟是无言以对。

    看了看时间，陈浪道，“下午四点过去，时间不多了，我再考考你，别到时候给我弄出岔子来。”

    “不用担心，不就是演戏么，我……”

    “不要大意！”陈浪道，“小心驶得万年船。”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来，陈浪一个个的问题抛出来，有些关键问题，甚至问了好几遍。最后，倒也算是满意了。只是，看着王凯，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思前想后，陈浪猛然间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她伸手把王凯抄在口袋里的手拽出来，又把王凯面前那盒廉价的香烟和塑料打火机丢进垃圾桶。再左右看看，又伸手将王凯额前的刘海打乱了一些。

    “嗐，行了吧？”王凯苦笑。

    陈浪上下打量着，道，“凑合吧。哦，对了，吃过海鲜吗？”

    “……”王凯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

    “吃饭的时候，别给我胡吃海塞的跟没吃过饭似的！”陈浪说着，把自己的手机放在王凯面前，又把自己的烟和打火机摆过去，“脚！不要晃！这种穷摇的屌丝行为，一定要杜绝！还有，你不会随地吐痰吧？不会没事儿挖鼻屎吧？”

    ……

    下午四点。

    王凯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

    “记住！不要穷摇！”

    “不要胡吃海塞！”

    “见到我后妈和陈波，一定要亲热……”

    “吴昌硕的弟子，林中月！”

    “要很生气，因为你被骗了。”

    王凯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快生出茧子了，有些不耐烦的抱怨道，“行了，我都记下了，别跟个娘们儿似的，唠叨个没完了。”说罢，注意到陈浪脸色微寒，赶紧道，“抱歉，我错了，老板。”

    陈浪鼻孔出气，道，“去吧，别给我演砸了！”

    “放心吧，我这演技，没的说。”王凯开玩笑道，“全世界人民都欠我一座奥斯卡……”

    “滚蛋！”陈浪嘭的一下关上了门。微微闭眼，门口呆了片刻，陈浪来到阳台上，看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