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在这个时候犹豫了一下，她也在同样思考着对方的这句话之中到底有几分真实。

    她想了很久才开口：“我想知道，关于祭祀的起源和‘山神’的传说。”

    这个问题，她也询问过喜久江，这个世界真的存在着“山神”吗，它又是从何而来。虽然对方并不能给出答案，但是这个已经存活了一百五十年的真子却有可能知悉线索。

    “祭祀的起源？”真子皱着眉头想了想，又摇摇头，“其实我也不清楚，至少是几百年前就开始了，从我有记忆起这个仪式就已经持续了很多年。不过，倒是有一种说法，关于祭祀和山神的关系。”

    “也就是为了表示对山神的恩赐，而献上祭物的说辞吗。”

    真子却摇摇头，“不是这个，是更古老的传说，在那个时候，关于‘山神’的说法并不是这样。”

    “我活了很长时间，对于一些太久远的记忆已经很模很糊，不过，这件事却记得很清晰。”

    “关于‘山神’最早的传说，并不是崇拜或者敬畏之类，在那个时候流传着一种说法，‘山神’并不是自愿来到人世，而是被人为地用某种办法限制并留在了某个地方。”

    苏暮的脸上，稍微露出惊容。

    真子所提到的“山神”，很有可能就是这个故事的源头之物，然而这样无解的存在，竟然会被古老的人鱼一族用某种神秘的方法限制？

    人的力量可以对抗灵异之物？

    “你知道，是用什么样的方法吗？”

    真子微微有些诧异，“怎么可能，这只是传说而已。”

    “所以这个祭祀……”

    “祭祀的起源，并不是现在所宣称的祭拜和感谢对方恩赐，而是为了持续地将‘山神’关押在某个地方而已，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当然是为了将它强行留在村子里面，并得到它的能力。”

    苏暮到这时已经完全明白过来，“也就是人鱼一族不老不死的能力。”

    只有灵异之物才能够给予这种神秘的力量。

    “大概……就是你说的那样。先祖们在关押这个东西的同时，也利用了它的力量，获得了延缓衰老的能力，但是要维持这种能力就必须遵守某些规则，也就是人吃鱼，鱼吃人的轮回。”

    “那些人面鱼，被视为沉入湖底的亡魂的化身，满足了它们对于血肉的渴望，那种诡异的能力就会被触发，再吃下这样的怪鱼，那样的能力就会转移到人的身上，最终达到不老不死的状态。”

    “不过与此同时，吃下鱼肉的人，也会受到诅咒。”

    苏暮的心中顿时一跳，诅咒两个字让她非常在意。

    “什么诅咒？”

    “从人变成鱼的诅咒，亡魂的咒怨。”真子的声音在这时冷了下去，“告诉你也没关系，据说最早吃下鱼肉之前的鲤溪村村民，并不是人鱼，而是真正的人。”

    “真正的人？”苏暮仿佛更加吃惊了，心中想的却是，原来如此。

    “也就是说，世界上原来根本没有人鱼？”

    真子冷笑，“那当然，世上怎么可能有这种诡异的东西，你看过有任何相关的记载吗？他们都是人，鲤溪村的人是，当然，你也是。但只要吃过鱼肉，就会被诅咒，只要一碰到水，就会变成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的怪物。”

    “也就是说，鲤溪村其实是一个人类的村落，是先祖限制和关押的‘山神’，并且利用了它的能力，才产生了人鱼这种东西。”

    “你可以这样想。”真正阴沉着脸点点头。

    那就已经很清楚了，“山神”的确就是这个故事中咒怨的来源，也就是源头之物。

    这个村庄的先祖，不知道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遭遇了源头之物，又不知道采用什么样的方法，将它限制在了鲤溪村，并且胆大包天地利用起了它的力量，以希望用这种力量换取“永生”，但是这些先祖也发现了，这种神秘的力量所得到的“永生”并不完整，只能延缓衰老而已，而且还要付出承受诅咒的代价，这个代价就是变成半人半鱼的怪物。

    “如果仅仅是承受诅咒也就算了，实际上并不止于此。”真子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吃下过鱼肉的人，虽然寿命得到了延长，但是一旦停下来不再吃鱼，衰老的速度反而会变得很快，所以这样的祭祀才会每一年都在村子里面举行，因为所有的人已经停不下来，他们已经被诅咒附身，不得不一直吃下去，同时也用自身的血肉来饲养亡魂。”

    “真是一个可怕的村庄。”苏暮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就算没有参与者的干涉，这样的村庄，最后也一定会走向覆灭。

    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延长寿命，相反地，这样血腥的祭祀，一定会让越来越多的村民想方设法地逃离，村子里留下的人越来越少，最后这样的仪式变得难以为继，到最后，也就变成了他们最初看到的那个样子。

    土地被收购，本就稀少的村民各自逃散，尤其是那些吃过鱼肉，可以触发人面鱼能力的村民，会更加小心谨慎地避免暴露自己成为某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