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德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是什么呢？

    “柯布！”左德想起了地精工程师，居然把它给拉下了。这家伙实在是太没有存在感了。

    “老板，我在呢，真是太倒霉了。我又死了一次……”灵魂契约之中，传来地精的灵魂波动。

    这就是恶魔的灵魂契约，即使是死亡，也不能解除。灵魂契约中保留着被契约者的灵魂本源，肉体死亡后，他的所有意识就会回归灵魂本源。这样，这个本源就完全归恶魔所有了。

    “你还有点用，放心吧，我会复活你的。”

    这就是恶魔契约的另一种效果，契约者会根据自己的需要，使用这个灵魂本源来复活被契约者。当然，复活的仆从会失去曾经所有的力量，从最初级的状态重新开始。

    “我倒是不担心这个，老板。”地精的灵魂本源再次波动，

    “我只是可惜了我的工具箱，那里可是存着我好不容易做出的所有道具！现在，一切全没了！我的命实在太苦了，呜呜……”

    “……”左德，

    “闭嘴吧你，小心消耗光了你那点灵魂本源。那时候，可就谁都救不了你了。”

    切断了与恶魔契约之间的联系，左德开始思考起以后的道路来。

    虽然左德拥有传奇恶魔记忆和龙族传承，不过这些知识体系实在是过于庞大而驳杂了，左德一直以来都忙于进化自身，疏于整理这些海量的知识。

    而现在，左德被封闭在这个意识空间之中，正好可以梳理一下这些异界知识，让它们真正成为属于自己的知识。

    就这样，时间似乎差不多过去了十几天的样子。左德依然没有感觉到身体有靠岸的迹象，不由有些焦虑起来。

    他想到一种可能，要是冥河一直裹挟着他的身体怎么办？这并非不可能。

    冥河并不是物质上的河流，而是整个世界的灵魂通道。它将所有的灵魂净化到最初的形态，然后再将它们投送到各个层面。理论上来说，任何灵魂进入其中都会被分解成最基本的灵魂碎片。不过左德的情况明显比较特殊，他也确定自己会不会被冥河永远留在其中。

    尽管这种可能性并不大，不过这种想法一旦产生，总是会扰乱左德的注意力，让他心绪不宁。

    就在这个时候，来自菲安娜的召唤祷文再次响起，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原本左德不愿意表现得过于殷勤，对于一个信徒而言，神秘难以揣测的主宰才更有威严。

    不过这一次，左德有些焦虑，他决定过去看看。

    左德开始回应祈祷。瞬间，他的意识跨越无穷层面，再次被拉进了主物质面。

    “你这个恶魔！”愤怒的喊声迎面而来。

    依然还是那间阴暗的地窖，残旧的家具，诡异的祭坛。还有这个该死的猫躯。

    但是小女孩菲安娜似乎一下子成长了很多，再也不是那个单纯的小姑娘了。她的气色看起来很好，甚至上了些细微的妆容。精致的学徒袍下，单薄的身子也丰腴了起来。

    这个时候，少女正用愤怒的眼神注视着左德。

    “喵，你看起来过得不错啊！奥术学徒的待遇和以前女佣的待遇果然是有区别的吧？”左德昂着脑袋，甩着尾巴，毫不在意地道。

    “你为什么不解释？或者像以前那样继续欺骗我？”少女语气一顿，似乎没有想过左德会这样回应她的怒斥。

    “我来问你，你的愿望实现了没有？你觉得你上次的献祭是毫无意义地欺骗吗？”

    “那倒不是……”少女嚅嚅道，她有急声道：“可是……”

    “记住，力量终究是力量。而过分在意这份力量的源头是一种愚蠢的做法。”

    “那么，你承认你确实是传说中的恶魔了？”

    “我可没有这么说过！菲安娜，你是在质疑你的信仰吗？如果我是一只恶魔，那么伟大的主又是什么呢？你这就是亵渎！你想过这样会对你造成什么的后果吗？你或许会失去这来之不易的力量……”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少女慌忙解释道。

    “好吧，现在可以心平气和地谈谈了，你为什么会质疑我，质疑你的信仰？”左德问道。

    “我身体的情况很不好。而且，在学院的大图书馆里，我看了很多书籍，是关于……”

    “让我猜猜，是看了很多关于恶魔献祭的书籍吧，嗯，或者还看了些精灵们祈祷仪式，所以才会觉得你信奉的神灵，它的使徒是一只恶魔吗？”

    “是，是的……”

    “我想，你一定没有仔细看过精灵的历史，那些有关他们活祭的记载。嗯，或许这些内容被他们删除了也不一定。那么，你可以去看看阿斯托的其他神灵，它们的信徒是如何来祭祀神灵的。孩子，你已经是一个施法者了，质疑和探索是一个优秀施法者的必备天赋，我并不怪你。但是，动摇你的信仰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不单单是你的力量，它甚至会让你死后回归不了吾主的神国……”

    “对，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