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估了满清！

    不论是在阵外观战的张献忠，还是实际指挥士兵进攻清军的张定国等人，心头一颤，知道自己之前的估计出现了巨大的错误。

    见清军数万骑奔驰而来，又从来没有和清军交过手，所以张献忠等人因为对清军的不了解，今儿导致了作战模式出现了巨大的错误。

    如果知道清军不仅骑战厉害，连步战都这样的勇悍，那张献忠顶多也就在南郑城下和清军碰一碰，让清军在攻城战中吃点苦头，便让城别走啦。

    打不过这种事情，其实真的在打的那一瞬间，就基本看了出来！

    张献忠这二十年来的流寇习性再度占据了脑子里的上风，步兵对决，看来就算大西军两三倍于清军，在清军这样精锐的重步兵面前，也就是送菜。须知虽然这十六七万人中的绝大多数都是裹挟来的炮灰，可炮灰也分高下啊。

    眼前的炮灰是跟随张献忠进入四川的湖广人，或者少部分南直、江西人。做炮灰的时间约有一年多，基本上已经习惯了军营中的生活，也能大致明白旗鼓号令。

    这也是他们能在诸将的指挥下，对清军的营寨发动两次挠痒式攻击的原因。若是真的才抓来的民夫，那只有填沟壑这唯一的用处。属于一次性的消耗品，根本不可能重整再战。

    而留在南郑城内的那些，不仅过老或者过小，还都是最近在四川裹挟来的。因为就在四川老家附近，一个个想着的都是找机会做逃兵，跑回自己的老家。

    不像那些陕西老兵，愿意跟着张献忠往陕西打。也不像那些湖广兵，他们距离家乡数千里之遥，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去，只能跟着张献忠一条道走到黑。

    若是把南郑城内的炮灰拉出来，别说朝清军的营寨发动什么攻击了，怕是张献忠一个不注意，他们就是脚底抹油，一路小跑回老家。

    在这些四川兵的心里，你张献忠算个什么东西？我还是要回我家里。就算家里已经一片荒芜，但是家里就是比跟着你老张要强。

    所以眼前这仗要是输了，张献忠可以确定，南郑城内的十来万四川丁壮，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内溃散。那么他老张手里的本钱就要大大折扣，甚至回到几年前被打的只剩下几百骑的景况。若是他只剩下几百骑，在天下形势逐渐明朗的现在，便彻底失去了争夺天下的本钱。

    “现在似乎想走也不是那么轻易了……”看清军八旗旗丁们继续朝大西军进攻，张献忠喃喃自语。

    思考了一会子，张献忠先命士卒，去给张可望传令。今儿这仗怕是根本打不赢了，还埋伏个屁的溃兵清军啊。赶紧带着几千老贼骑兵回来，这都是张献忠的本钱，且是最重要的本钱。有几千老贼骑兵在手的话，指不定还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至于这些炮灰步兵，其实老张真有些不太舍得。咱们以前说过，上好的那种富农良家子步兵来源，在明朝基本上已经消耗殆尽。明朝廷招募步卒，眼下都是挑穷山恶水，那种已经被自然淘汰过一遍，然后好狠斗勇的山民、矿工或者边地胡汉混杂的百姓。

    老张手下这十来万炮灰，乃是裹挟了几十万湖广的丁壮跟着进入四川，一步一步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下来的人马。只要将来能建立一块稳固的根据地，好生的操练半年，就是一支可堪一用的大军了。

    现在要是全丢了，这个淘汰的过程就要重来，委实可惜！

    “贼你达！”张献忠心里面犹豫，恨自己年纪大了，一时半会儿居然做不出决定来。

    战场上的情势愈发的倒向清军，前阵的旗丁得手之后，跟在后面的吴三桂之辽兵，也一个个披甲持弓，向无甲的大西军士卒漫射。

    面前是旗丁们的长刀大斧，脑袋上飞着辽兵的箭矢，大西军士卒哪里还坚持的住，原本只是参与攻击清军的那一部分溃败，后面的人马还处于继续前进攻击的惯性之中。现在被清军“两头”打击，前后阵一时间都乱了起来。

    “可望回来了嘛！”张献忠有些急了。

    他之所以犹豫的主要原因，自然还是舍不得他的那几千骑兵。这些老贼骑兵不在身边，他肯定下不了决心撤退啊。

    “尚未得见！”左右的护卫都表示尚未见着。

    “阔批！”

    张可望不回来，张献忠必须坚守在这里。于是他将麾下的步兵护卫给派了出去，到底几十年转战，经验还是有的。张献忠看出清军是重点攻击张文秀所部，毕竟张文秀的兵马最少，且后劲不足。

    张定国和张能奇还有身边的精锐老贼可以抵挡清军的攻势，张文秀却在之前已经一把梭哈，就剩下几百亲卫了。

    豪格不打击大西军薄弱之处，他就是傻得！

    那张献忠也只能添油战法，把自己的近卫步卒给派上去顶住咯。别说效果还真明显，张献忠那也是打败了明朝在重庆的数万官军才进入四川的。所以很是缴获了一批装备，这一批衣甲大多就在眼前的这些老贼身上。

    有甲没甲，有战斗经验没战斗经验，那差别真的是很大很大。这些老贼一顶上来，张文秀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