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万全先锋得手，朱由桦中军自然也要全军压上，不给左镇这些屑兵留一点活路，死了的左兵才是好左兵，拿他们的命去祭奠那些被他们杀害的无辜。

    “甘将军指挥，余在此为将军擂鼓！”朱由桦点名甘辉。

    “得令！”甘辉也不墨迹，反正水师其实一直都是他在操练指挥的，现在不过是履行一下授命程序罢了。

    中军的车船也相次出击，江北一面已经被徐万全搅烂，中军只要直冲江心航道即可。待中军稍前，钮煜珉的右翼也冲击江南一面的左镇舟船。反正就是三路并举，只管杀贼，多杀一个就是多拿一份福报。

    “前头徐将军有信来。”阎应元带进来一个家丁。

    朱由桦说是要给甘辉擂鼓助威，但是他身为主将，怎么可能一直擂鼓嘛，敲一阵也就换人了。反正军中有专门的擂鼓手，两臂的力气未必比朱由桦小多少，可以举着鼓槌来回敲上半个时辰的鼓，不带停的。

    “怎么？徐将军有什么事？”

    “刚刚撞沉一条大漕船，船上有个贼厮喊自个是宁南侯，回头去捞，又不见人影了。”那家丁到是粗犷，只管说事。

    “左梦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剐了他真是便宜了他！”朱由桦一听是左梦庚，没啥好说的，能弄来砍了祭旗都是好的呀。

    那个家丁一听朱由桦也要活剐了左梦庚，身子一紧，果然和徐万全说的一样，这是要活剐了下酒吃肉啊。原本还有点瞧不上朱由桦像个白面书生似的，后来见朱由桦一身功夫扎实就收了轻视之心，现在更是有了一丝畏惧。

    “捞上来一船不知什么的，说是要给您见见。”那家丁不敢怠慢，立刻搭茬。

    “速速遣来！”

    江上传来沉闷的连环撞响，朱由桦的心里也是一阵擂鼓，这一网下去，肯定是能捞上几条大鱼的。原本是没打算生俘左梦庚，毕竟二十来万左镇溃兵，舟船起码上千条，想要在这样大的范围中，找到一个人的概率太小了。

    现在若是真的生俘了左梦庚，不管是献往南京，谋取政治资本。还是杀之以震慑各路军阀，壮大军威，都有巨大的回报。

    没多久羁押一众左镇俘虏的漕船被撑到朱由桦的座船旁边，左右护卫着朱由桦登上漕船，检视这些俘虏。船舱内有些阴暗，但是一眼望去，大多是面色黝黑，手脚粗大的厮杀汉。没有那种养尊处优的样子的，和之前俘虏的黄澍大为不同。

    “去把那姓黄的传来，他久在左镇，应当知悉左镇将弁。”朱由桦回头向阎应元吩咐。

    阎应元立刻让人去把黄澍给提溜到了船上，现在黄澍对朱由桦的一切吩咐都极其配合，他认为自己和朱由桦有旧，乃是一同泡过洪水的交情，只要鞍前马后伺候好了，肯定又能逃出一条活命。

    “黄侍御，你来瞧瞧，可有熟识的。”

    “那里头有个自称是均州总兵惠登相的。”刚刚的家丁像是想起了什么，朝里面一指。

    “哦？有个总兵？”朱由桦心想砍个总兵祭旗也不错。

    “那边那个，还要俺来提你啊，赶紧的！”那家丁朝惠登相一指，带着些胜利者的骄傲。

    “罪将惠登相，拜见将军，不知将军名讳。”惠登相脚上的绳被解开，但是手还没解开，只能艰难的下跪，也不方便起身，索性就跪坐着。

    “先不论其他，余问你，你可知道左平贼下落。”朱由桦懒得理这人，因为朱由桦的印象里根本就没有这一号人。

    也不怪朱由桦记性差，实在是历史上惠登相在今年投降之后奉阿济格之命，进入蕲黄地区搜剿明军残余以及抗清义军，然后第二年就蹬腿死了。不仅没有留下太多的事迹，又身处混乱的明清交代之际，自然记载不多。

    “唔……”惠登相没想到朱由桦这么直接。

    原本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还有哪些乞活讨好的话都白瞎了。朱由桦根本不在意他这个均州总兵，毕竟在朱由桦眼里，惠登相已经是个死人了。死人是没必要多废话的，现在惠登相唯一的价值就是是否清楚左梦庚的去向。

    “知或不知，勿复他言！”朱由桦脸面一板，像是要发怒一般。

    “只求将军饶罪将一命，罪将便说，罪将便说。”惠登相到底是怂人，一心求活，没有什么死扛到底的勇气。

    “罪将也知道，罪将也知道，求将军饶命！”见惠登相要招供，船舱里的张应元可憋不住了，两人活命的唯一本钱就是左梦庚了。

    这要是被惠登相先说出来了，就没他张应元什么事了。指不定惠登相能活一条狗命，那他张应元怎么办，被一刀砍了喂鱼嘛。

    “哦……”朱由桦尾音上扬，换了看戏的模样。

    眼下居然有两个人知道左梦庚的下落，所谓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货得扔，这东西就怕比较，一旦有了比较，肯定就会有高下之分。原本可能还要付出些代价，才能知道左梦庚的下落，现在怕是只要看他们自己表演就行了。

    “罪将潜江总兵张应元，求将军饶命。”张应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