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对神来说并不算什么。

    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多东西都会发生变化, 对墨翊这种一睁眼一闭眼就几万年过去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比如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人。

    苏樾，新晋神尊。

    感谢凌恒昭当年的杀戮，导致神位空出不少，不过要融道也没那么简单。

    苏樾能成功，是机缘也是努力的成果。

    好歹是自己指导过的人，墨翊不至于恶脸相向，虽然他的面无表情也没好到哪儿去。

    他其实现在也很无奈，甚至还奇怪，奇怪苏樾怎么会找他来咨询所谓的“情感问题”。

    问墨翊如何出剑, 如何修炼他可以说几句，但问这个……

    在墨翊的小竹屋旁, 气氛陷入凝结。

    良久, 苏樾终于开口, “墨前辈，爱而不得，真的……我成神又有何用。”

    说完, 他大口喝了一口特意寻来的酒, 小葡萄说对他只是单纯的同伴之谊，没有男女之情，可他很贪心, 又怎么甘心只要一个同伴之谊。

    旁边的吞咽声和这句感叹让墨翊也不由愣了一下, 爱而不得，他其实勉强也算吧。

    只不过, 离爱, 大概还差了点。

    毕竟他不是凌恒昭, 注定不会为许苑颠覆世界，这样，应该就算不上爱吧。

    墨翊年少成名，在凌恒昭和许苑未出现前是公认的当世最有飞升希望之人。

    他本人对这些虚名倒并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有剑。

    这样的墨翊在以肆意妄为出名的魔族里简直称得上异类，不过还好，魔族更崇拜实力，所以墨翊并未受到什么不公平针对。

    然后，到了沧源学院，他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直到见到了许苑和凌恒昭这对师兄妹。

    说实话，当时最先引起自己注意的是凌恒昭，他那双眼睛是墨翊看到过的最复杂黑暗的眼睛。

    与之相反的是许苑，她的眼睛很干净，不是单纯无知的干净，而是历经一切，坚定本心的干净。

    这样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竟然出自同一个地方，一起长大，墨翊都有一瞬间好奇是什么样的环境能养出这两人。

    不过虽然许苑和凌恒昭都很优秀，甚至在外人看来许苑更胜一筹，可在视线相触的那一刻，墨翊就知道，凌恒昭，才是他最好的对手。

    这样的对手，才能激起他的战意。

    之后凌恒昭的晋升速度也果然如他所料，只可惜，因为种种原因，他们并没有机会得以一战。

    再后来，就是在天玄遗迹中，他被他们救了一次，以墨翊的性格，自然是要报恩的。

    而这一次报恩，也让他与许苑相处了几年，并且又被他们救了一次。

    至此，许苑终于在墨翊心中有了完整形象。

    她笑的时候喜欢注视对方的眼睛，她不喜欢麻烦事，讨厌接触陌生人，对修炼很重视，对生命既敬重也漠视……

    她，真的很好。

    这样好的她，自然不会只有自己发现。

    凌恒昭那双无情的眼睛只有在接触到许苑时才会有温度，他向来把自己对许苑的重视摆在明面上，明晃晃的告诉所有人。

    许苑，是他的。

    说来也好笑，墨翊勉强算是一个天之骄子，但在发现自己对许苑有好感后，却从未想过两人会在一起，也从未想过把这份心意告诉许苑。

    究其原因，大概还是自己爱的太浅了吧。

    “你要放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墨翊看到这样的苏樾竟然破天荒的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可惜现在的苏樾没有注意到这点，他听到这句话后随手就把酒往旁边一扔，整个人瞬间冷静下来，“当然不可能，我有无尽的时间来陪伴小葡萄。”

    就算暂时没有爱情也没关系，他会一点点渗入小葡萄的心，慢慢扩大在她心中的地位。

    自己当年在苏家时，可是最擅长忍耐的。

    墨翊听到这句话，一向来都好像是雕刻制成的假面上隐隐浮现一丝笑意，紫眸深处更是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让他整个人瞬间有了变化，可是苏樾作为唯一的见证者没有注意到这一绝色。

    这样，也很不错。

    墨翊心头浮现这个念头，他有无尽的时间，可以去研究心爱的剑道，可以去探索无尽的可能，可以……偶尔与许苑他们游历三千世界。

    这个世间，又不只有爱情。

    真的，够了。

    *

    长生神尊，是这个世界的第一棵长生树，或者说，也是唯一一棵。

    可惜，这件事，除了他，没有人知道。

    应该说，连他那些“族人”自己都不知道。

    作为远古神尊，长生成神后的日子实在无聊，无聊到他选择孕育“种子”。

    但天道有规则，长生树有且只能有一棵，所以这些与其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