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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向邻居朋友——对方已经离开可以看到注连绳的位置,扛着尸体回到神龛前,他一心一意做自己的事情,就仿佛忘记了马恩一样。马恩有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断指,悄然将缠绕扎实的绷带和夹板松开。过程有些痛苦,但他知道,或许等下还需要更多的痛苦。回想这一路上的诡异离奇,真正的人身伤害很少,反倒是莫名其妙的心理精神影响很频繁,可人就是这样脆弱的东西,比起身体上的痛苦,精神上的折磨往往会让人更加痛苦。
大多数人,马恩见过的大多数人,只是身体上的痛苦,一般都能够坚持下来,可是,换做是精神上的折磨,人们的崩溃就像是雪崩一样。这让他有了一个很明确的认知:人的脆弱,不仅仅是体现在肉体的脆弱上,更体现于精神的脆弱上。
要应对精神上的伤害,人类并没有什么行之有效的手段。从古至今,有不少关于“如何让精神意志坚强起来”的方法探讨,然而,人的精神意志能够坚强到何种程度,或者说,怎样才算是意志坚强,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标准——所有研究出来的增强精神意志的手段,都无法普及到大众身上。
“坚强”的永远都是少数人,仿佛这个少数人的比例就是标准。
哪怕不以“全人类”为范围,而仅仅局限在邮局的工作人员中,马恩也不觉得自己有达到这个比例——例如前一百名,前一千名。他对自己的判断,大致也就是平均数值稍稍靠上一些罢了。
为此,在最危险,最无助的时候,他只能采用“让肉体感到痛苦”这种原始粗糙的手段,去对抗诡异离奇的精神危机。
马恩无法保证自己接下来,身体会不会受到影响,但是,他至少要确保自己的精神不至于崩溃,让自己的记忆得以保存。否则,即便身体没事,接下来也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毕竟,人就是这么一种需要思想、精神和意志去推动行为的动物。
——很痛!
——真是痛啊。
马恩轻轻压住伤口,痛楚就沿着神经一波波涌上来,就算放开手,这种痛苦也绵绵不绝。他什么表情都没有,越是想着这种痛苦,脑子反而就更加清醒起来。
然后,安静地站在邻居朋友身后的他,咧开了微妙的笑容。
“你打算怎么做?”马恩问到。
“嗯,嗯……哼嗯……”邻居朋友发出模糊的咕哝声,将尸体放在一旁,“感觉,感觉到了,就是这种感觉……啊……啊,涌起来了,有声音在我的脑子里说话。我听到了,那个声音,那个声音……从我的身体里钻出来。”
他身上的藤蔓枝叶就像是失去了控制般颤抖起来,仿佛在另一个意志的引导下,以一种奇异的节奏和轨迹挥舞,时而轻盈的,时而刚健的,就像是在跳舞,而那呼呼的破风声,就如同迎合这种舞蹈的古朴音乐。马恩看着这些藤蔓枝条的舞动,体内也有一种轻微的不适感,不是很强烈,被断指的痛苦压了下去。
马恩觉得,眼前不是邻居朋友自己在做什么,而是那缠绕着他的身体,从他身体里长出来的奇特植物正在做着某种事情——他很快就联想到了祭祀,但是,眼前的景象太过于迷离诡幻,让他也无法立刻确定。
邻居朋友那巨大的身躯砰然下跪,他盯着神龛,身上的脓液就如同汗水一样不断冒出来,他的身体在发抖,就像是在承受着某种巨大的压迫,可是,站在一旁的马恩并没有类似的感觉。他除了身体稍稍有些不适——既是生理上的,也是心理上的——盯着邻居朋友这诡异的行为,只觉得莫名其妙,没有任何感触。
如果是别的宗教仪式,往往会带给人一些独特的精神感染吧,肃穆的、邪恶的、宏大的、愉悦的、释放的……各式各样拥有传染性的情绪会连没有信仰的人也不自觉投入其中。这位邻居朋友正在进行的,应该也是一种仪式,却没有带给马恩诸如此类的感觉。
有一种让人无法认可的,感到不舒服的荒谬感,就像是这个仪式之中不包含任何意义,是苍白的,扁平的,胡乱做出来的,没有内容。
古旧的神龛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③42967465)
在马恩想象中,应该有什么奇异的现象直接呈现出来,亦或者借助周边的环境表现出来——多少让人可以感觉到一种隐隐约约的变化。然而,他距离邻居朋友是如此之近,却只觉得一切正常。
就连自己祖国里,那些封建迷信,确实没什么效果的乡下把戏,都懂得渲染气氛,而这位邻居朋友正在做的,仿佛就只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闹剧。
太可笑了,太荒谬了,太胡来了,可是,有太多诡异离奇的事情围绕结缘神发生,让人无法不去在意。
马恩睁大了眼睛,试图找出一两处痕迹说服自己:正在有什么事情发生。
可是,他越看就越是迷糊,昏昏欲睡,眼睛和身体都渐渐变得酸痛起来——当他意识到的时候,却警醒到,邻居朋友的仪式才进行了不到五分钟。
想想看,这不是很可怕吗?才是五分钟,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