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身上发生过。

    即便真的如此，也不值得惊讶。也许普通人会觉得一个人失忆是奇迹，是几率性的偶然，但是，人为制造幻觉，引导思维，促使失忆等等，种种洗脑的手段，在世界大战末期就已经在运用了，在战后五十年的阵营冷战中更是蓬勃发展。

    无论使用什么手段，只要施加相应的合理的刺激，人类的身体就会做出反馈——原理就是这么简单，关键只在精微处，经过数十年从未停息的战争和冷战的实践，人们早就掌握了相当多的数据，可以做到十分精细的活儿。

    普通人不知道，仅仅是因为他们不需要回到战场上而已。这是好事，每一个人的一天都只有二十四小时，用来劳动和生活都稍显不足，如果他们知晓了这些手段，就免不了担惊受怕，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在劳动和生活之外去学习和理解这些事情。

    马恩不从事物资生产，他十分清楚，自己能够知晓这些事情，做这方面的工作，并不是自己比劳动人民更优秀，更有地位，而仅仅是分工不同而已。正因为劳动人民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解决这些麻烦，所以，他要去解决，哪怕是冒着生命危险，也是他承担这份社会分工的职责所在。

    或许三号房邻居会觉得，自己这边的失忆是怪物所为。但如果怪物真的只有这种手段，马恩倒不觉得对方有多怪异，真正让自己中招的，绝对不仅仅是失忆而已。他必须考虑到，敌人拥有更多的底牌，而除了“失忆”之外的未知手段，才更是让人忌惮。

    马恩笔直端正地坐在出租车上，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他正在回顾和整理自己的记忆，他总觉得自己并非失忆那么简单，很可能有部分思想和逻辑已经被改造。

    ——上岛公介肯定提到过相关的情报。

    ——不，如果是涉及到十万人的状况，就必然会牵连到政治高层，他的身份注定了他会回避政治上的高压线。所以，即便他提到过也肯定是用暗示的方法。如今，已经一个月都无法联系上他了，但这反而更能证明猜测是正确的。这人的政治身份很麻烦。哪怕不是政府高官，也定然有极大的社会能量。

    ——所以，其实已经有不少人知道松左卫门的背后有“至少十万人”在支撑吗？所有的知情者都在尽量避免最坏的情况，就在这个时候，我被选中了，是这样吧？

    马恩觉得自己的逻辑开始将自己不知为何一直都在漠视的情报串联起来了。一些很明显的事情，竟然完全忽略了过去，似乎从来都没有打算朝这个方向去想。他现在更加确定了，敌人对自己的思维逻辑也动了手脚。

    ——就感觉来说，其实上岛公介和三号房的那人，很可能曾经在一段时间前提起过“松左卫门”这个人。自己去找过这个人了吗？应该没有的。不仅仅是没有记忆这么简单，对方的身份，以及在事件中的身份和位置显然都很有重量，这份重量注定了，没有做好准备就早早上门，肯定没好果子吃。

    ——自己在准备好身份和筹码之前就失忆了？也许是敌人发起了某种措不及防又十分隐晦的攻击。

    ——那么，假设自己真的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失忆了，那么，自己是多久之前失忆的？敌人的攻击有多快？是怎样的攻击？

    ——无法判断。

    马恩这么想着，突然开口问司机：“请问，你知道松左卫门这个人吗？”

    “啊？”司机似乎没料想到客人会来这么一下，他下意识看了看后视镜，才说到：“不知道。”

    马恩注视着后视镜里司机的眼神，微笑地点点头。

    “没关系，打扰你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看了手表，以现在的车速，完全赶得及上班时间，于是他又对司机说到：“麻烦请开慢点。”

    他确实要去一趟学校，但是，不仅仅是请假这么简单，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觉得还是迟到比较好。

    以他对同校同事的了解，自己迟到并请假三天，绝对会引发他们的情绪。如果一个人有问题，那么，在情绪强烈的时候是相对容易暴露出来的。短时间内，他不可能引出这些人发自心底的兴奋和喜悦，那么，反其道而行也不错。

    虽然这么做，会对自己今后学校工作的风评带来不好的影响，但比起正在愈演愈烈的怪谈事件，也不能顾虑太多了。

    ——就让我看看，这个松左卫门的影响力有多大吧。

    马恩让司机在学校周围绕了半个小时，他隔着车窗观察着车子周围的情况：交通灯的变化，路过的行人，前后左右方向的车辆等等。他试图在这些熙熙攘攘的节奏中，找出一个围绕自己乘坐的这辆出租车的规律性。

    明明要迟到，却不选择走路，而是选择坐车，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走路时能观察到的东西，和坐车时能观察到的东西是不同的。对待走路的人和对待坐车的人，倘若是有心人，态度也会不一样。

    车子行驶的路线和人要走的路线不一样，速度不一样，能够去往的地方也不一样。要在一个城市内全范围全方位地监视一个人，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