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吃饼干一样吞咽下去。嘴巴两侧甚至还长出了触须，没片刻，触须就变形成了细小干瘦的手臂和手掌——这个形象是如此的具体，就和马恩见过的人类前卫艺术创作一样，充满了震人心魄的，怪诞却又瑰丽的魅力。

    马恩曾经击败过这个结缘神噩梦怪物，但综合来说，在面对它的时候，他以躲和逃居多。因为，这个怪物也是杀不死的，即便是以如今的力量，马恩也不确定是否能够杀死它——即便如此，他也从不知道，这个怪物竟然还有这样的变化。

    如果是在去年的结缘神事件里，遇到这个形态变化的怪物，马恩觉得自己会更加狼狈，说不定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因为，这些利齿和手臂的数量太多了，每张嘴巴都长出了两只手，而他根本数不清这些尖牙利齿的嘴巴究竟有多少，就如他的头发一样密集。

    它们的动作是如此的粗暴，迅猛，就好似豁出了命般去进食。不仅在争食，还会在争食的同时，啃食其它造成阻碍的嘴巴。即便如此，无论自食了多少，它们的数量也没有感觉出任何衰减，甚至于还在增加。

    马恩的剑光是如此的密集，时而会切碎这些暴饮暴食的尖牙利齿，然而，被他切碎的尖牙利齿部份，并没有死亡，而是再度重组成更小更多的尖牙利齿，直到穿透了剑光的巨网——在自食斗争中死亡的嘴巴，是会消失的，但被剑光切碎的嘴巴，只会增长它们的数量。

    只是一个眨眼的工夫，这些嘴巴和手臂就真的变成了发丝般细小，甚至更加细小——马恩只有在自己的脑海中，才能够观测到它们，可即便是想象力，似乎也抵达了极限，它们已经密集到了让马恩切身觉得计数已经毫无意义的地步了。

    没有了眼球，却有千亿的手，千亿的嘴。它们盲目地进食，自食，它们吃怪物，也吃自己，残暴而残忍，就好似在它们的生命中，没有比进食这一行为更优先的事情了。

    ——啊！这，这是多么可怕的怪物呀！

    这可憎的可怕的，让人心生恐惧，感到无法对抗的形态，却偏偏又拥有一种马恩能够感受到的瑰丽和神妙。那简单的颜色，充满了生命的活力，不，甚至应该说，看到它们就想起了“生命”这个词语。

    看起来无可理喻，无法理解，却又觉得自己能够理解，或者已经理解，冥冥中可以感受到存在某种逻辑。它们的形象和行为，都充满了寓意，但是，付诸于语言，却又显得片面而原始，无法将那极度复杂的意义讲述出来。

    它是混沌的，甚至可以说是，看起来没有思想，行为混乱。可却在这一片混乱中，呈现出一种攻击性和组织性，体现出了另一个层面的有序性。

    这种矛盾性让马恩感到熟悉，有一种自发的，由衷的亲切感，可对比它的形象，这种感觉就变得如此的古怪，让人难以接受。比起过往碰到过的任何怪物，马恩对眼前的这些长着双手的尖牙利齿，印象更加深刻，甚至要超过对结缘神噩梦怪物本身的印象——哪怕这些尖牙利齿就是从这只手臂，从手臂上的眼珠子里长出来的，马恩也不禁将其和“本体”区分看待。

    密密麻麻的，如蚁群般的尖牙利齿和手臂，已经彻底覆盖了结缘神怪物的手臂，只剩下了一个大致的手臂轮廓。可即便是这个轮廓，也因为尖牙利齿的增加和暴动，而渐渐失去原本的形象，变得不可捉摸。

    现在，在马恩脑海中上演的情景，这一群密集的尖牙利齿已经不仅仅是在压制不请自来的马赛克怪物了。它们超越了所有的攻击，它们正在成为攻击的主体，马赛克怪物在这可怕而残暴的，令人心生恐惧的吞噬中，就如同被注射了毒液的昆虫尸体，只能时不时抽搐一下——它还活着，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马恩觉得自己的剑光能够消灭这个无法动弹的怪物，他的挥剑也没有任何疲累，但眼下的情景，真正在消灭怪物的，是那活生生的分食。马恩只觉得，自己的剑在这景象中，是如此的孱弱无力。

    就连从自己体内喷涌而出的那莫名的东西，也吸引了一部分尖牙利齿。那是看不见的，无形无状的东西，但对这些尖牙利齿而言，好似就没有它们不能吃的东西——哪怕自己被切碎了也无关紧要，它们在马恩的脑海中，已经分解得比微尘还要细小，他释放出去的那些东西，有一点是一点，几乎被吃得干干净净。

    马恩没有亲眼目睹到它们，但是，他根本不敢睁开眼睛，也拼命压制着颅骨中的“内在之眼”——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被这些尖牙利齿分食了。不，倘如真的更具体地观测到它们，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和意识会一瞬间瓦解，成为它们之中的一员。

    这个预感是如此的强烈。马恩听到了“旋律”的变化，连“旋律”也在变成它们的形状，大声地嘶喊着，那澎湃的山河社稷之幻觉，也要在这狂热的喧嚣面前退避——那不是谁的声音，就是它们发出的，狂喜的呐喊：

    HUMEN！HUMEN！

    第七百九十四章 怪诞之巢穴

    不请自来的怪诞“客人们”被这些密密麻麻的尖牙利齿啃食得一干二净，马恩完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