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升的身体，每况愈下。尤其是这几天里，原本虽然年迈却依然抖擞的精神，明显呈现出一种萎靡的状态。集团公司里，每一份重要文件都要亲自过问的习惯，也似乎是忘记了，几乎全权交给了他的那个美女秘书。

    华商集团内部，早就流传的一些花边新闻，愈演愈烈。有人认为，秘书是陈升的小老婆，也有人认为，秘书是陈升的私生女。很多人都在猜测，猜测着总裁秘书已经把陈升迷得神魂颠倒，甚至也已经把控了财团的大部分资产。

    总裁办公室里。

    秘书泡好了一杯茶，端到了陈升面前。陈升看着茶杯里慢慢沉下去的茶叶，揉了一下太阳穴，端起茶杯，却看到茶水在不停的抖动。

    抖动的，不只有茶水，还有陈升的手。

    陈升眉头紧蹙，苦笑起来。

    秘书看着陈升苍老的容颜，眼眶微红。陈升看看秘书，轻声笑了。“哭什么，只是早晚的事儿。”

    秘书轻轻抿着嘴唇，不言不语。

    陈升道，“我已经写好了遗书，陈家的大半家产……留给陈浪了。”说到此，陈升浑身好似泄了气的皮球，坐都坐不直了。“那小子，就是个败家的货。陈家早晚要被他败光了。”顿了顿，陈升继续说道，“还有一些，有你一部分，有陈波和两个闺女一部分。以后……那件事，你就不要掺和了，随便赵家怎么做吧。”

    秘书眉头微微一皱，“几十年的心血！你让我放弃？呵，你只给我一小部分家产，就是逼我放弃是吧？”

    陈升喝一口茶，又将茶杯无力的放下。转眼看向窗外，看着阴沉沉的天空，看着灰蒙蒙的世界。“纪夏人不错，不像他弟弟纪周那么不是东西。你应该认真考虑下。等你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会明白，很多事情，比什么所谓理想，更重要。”

    秘书却是摇头，“不！没有可能的。你知道的，我坚持的东西，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几十年的心血，一定能成功！”说着，秘书双手支撑着办公桌，身子探过来，逼近陈升，“你也很清楚！一旦我们成功了，意味着什么！”

    “成功了意味着什么……我清楚。”陈升盯着秘书的眼睛，“失败了意味着什么，我深有体会！你也一样！陈迁！你也一样！”陈升说着，脸上呈现出病态的红润，低吼出了秘书原本的名字。“当年爹娘和我辛辛苦苦供你上学，从来没有奢望过你能成就什么大事业！所求者！不过就是平平安安而已！”

    秘书轻咬着牙齿，露出一抹笑来。红口白牙，衬着雪白的肌肤。笑容里，带着一丝诡谲。“我们，从来就不一样！你从来只是个只能看到眼前利益的农民！”

    陈升轻声笑了，“是啊，你呢？你不是农民，但你是农民的儿子！”说着，陈升起身，走向门口，手抓着门把手，又回头，“咱爹娘的忌日快到了，别忘了去上坟。”言毕，打开门走了出去。

    一路离开华商集团大厦，陈升来到了开云药业。

    进了开云办公楼，来到地下一层。

    悠长的走廊上，陈升缓缓走到走廊尽头，一只手往面前的门板上按了一下，门板裂开了一道缝。

    ……

    一个房间里。

    陈升无力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穿着病号服，一脸迷惘的年轻少女。少女的肌肤苍白，身子瘦弱，眼神中的迷惘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惶恐和不安。看着面前的陈升，少女哆嗦着嘴唇，“爸……”

    陈升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好孩子。”

    “爸……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陈升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这事儿说来话长。多年以前，爸爸跟你赵叔叔，一起接了一个小工程，要建一个小公园，拆一座庙……”

    少女呆滞良久，讪讪而笑，“子不语怪力乱神。爸，你知道的，神神道道的事情，我从来不信。都已经这样了，你还不跟我说实话吗？”

    陈升微微闭眼，颓废道，“收拾下，换身衣服，跟我离开这里。”说着，陈升又笑了，“咱们集团大厦楼下有个保安，挺帅气的一个小伙，脾气也挺好。你们见见……”

    少女拳头紧攥着，咬着牙，瞪着陈升。

    ……

    走出开云，上车之前，陈升抬头看天。

    天阴沉沉的，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阴冷，显然是要下雨了。

    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打开车门要上车，身子却忽然晃了两下，险些晕倒。

    稳了稳心神，陈升坐进车里，拿出手机，拨通了秘书的电话，“召开股东大会吧，我也该歇歇了。”

    ……

    童阳。

    吃饭的时候，抱着手机随便划拉着看看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