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年亲眼看到景行咳嗽，衣袖上染了点血红。

    脸色瞬间苍白了下来。

    那么刺眼。

    他才知道，他从来都有事。

    从来都没好。

    同时，华年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他的寒毒，似乎很久没发作了。

    不仅仅如此，他身体的温度也不再是那么冷了。

    一个念头在华年心头出现，盘旋许久，没有消散。

    华年找了太医过来诊脉。

    得到的结果是，寒毒解了，他很健康。

    沉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可开心了。

    只以为华年也被上天眷顾了一回，终于可以和于公子在一起了。

    “爷，于公子知道了，肯定很开心。”

    华年沉默了。

    景行知道了开不开心，他不知道。

    但是……他现在很不开心。

    他不相信，自己会得到上天的眷顾，寒毒就这样无缘无故解开了。

    怎么可能？

    华年或者几十年，可从来没有受到过上天的眷顾。

    唯一一次，是于青元。

    华年起身。

    “不必告诉他。”

    留下这句话，华年走出去。

    那个放天冬的盒子，华年现在才想起来，有点熟悉，他曾在景行的屋子里见过。

    只是一瞥，并未注意，

    现在回想起来。

    那是四个月之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他还是大齐的烨王爷，景行也没中毒。

    这世间只有一株天冬，答案已经昭然若萱了。

    他的寒毒……

    华年快步离开殿内，想要见景行。

    只是门没进去。

    在门外听到景行一阵急缓的咳声。

    景行捂着嘴，瞥了眼上面的血迹。

    慵懒地靠在椅背上。

    “解释一下？不是一年吗？”

    照他这样，边咳嗽边吐血的，他最后死掉肯定是因为血吐多了，绝不是因为中毒。

    [额……是这个样子的。]小可爱开始解释，[宿主，我只能帮你压制住毒发，吐血是因为原主的身体底子太差。]

    “我还能活一年？”

    [放心宿主，这个可以，小可爱会帮你的。]

    景行啧了一声。

    起身，打算睡会，休息一下。

    待会华年回来。

    他还不想让他看出端倪来。

    景行躺床榻上，闭眼睡觉。

    须臾。

    景行睡熟过去，华年才走了进来。

    走到景行面前坐了下来。

    景行这时候的脸色，是不加丝毫掩饰的，就显得很白。

    唇瓣上落上了一层霜白。

    华年伸手，轻轻触碰。

    生怕一个用力，就会伤到他。

    他的宝贝，很脆弱。

    “如果可以，我想和你白头偕老。”华年沉闷的声音落在屋内。

    睡着的景行并没有听到。

    华年已经帮景行铺好了后路，他走后，没有人伤他分毫。

    只是……现在都不需要了。

    留下的那个人，是他！

    华年垂下黑长的睫毛，唇边似有若无的苦笑。

    沉眸紧盯着景行，占有而霸道。

    “如果不行，那我们就做一对短命夫妻，共赴黄泉。”

    华年低头。

    亲吻景行。

    景行似乎不舒服地嗯了一声。

    “我爱你。”

    低沉有力的声音，落在景行耳边。

    最直白的告白。

    只是注定，这场告白，景行没有听见。

    ……

    之后两个月。

    两人各自隐瞒着彼此。

    一个不让对方发现；一个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

    华年不在那样时刻看着景行。

    他给他时间，很多时间。

    让他不必在他面前装作一副什么都没事的样子。

    两人一起过的第一个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