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内侍的叫声，凤云歌皱了皱眉。

    在宫，这些奴才向来是守规矩的，若不是出了什么大事，绝对不敢如此大呼小叫。

    想必，是出了什么事。

    凤云歌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等着那内侍近前。

    终于，那内侍踉跄着步子奔到了凤云歌面前，然后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他抬起头，语无伦次道：“陛下，尸体！好多尸体！”

    凤云歌被这没头没脑的话弄糊涂了，他的眉皱得更深了，厉声道：“哪里有尸体？”

    内侍忙应道：“湖里！在丽妃娘娘落水的湖里！”

    听罢，凤云歌拔腿要走。

    这时，却有人抓住了他的袖子。

    凤云歌回头去看，发现是丽妃。

    此刻，她的脸泪珠涟涟，痛声道：“陛下，臣妾从未有孕，实在是分不清月事和滑胎之间的区别。臣妾当时心慌意乱，一听他们说臣妾身有血，吓坏了。陛下，臣妾是无心的啊……”

    不等丽妃说完，凤云歌甩掉了她的手，大步向前走去。

    现在这个时候，他是没心思和丽妃纠缠的。

    赫云舒并未去看丽妃，紧跟着凤云歌朝着前面走去。

    二人疾步而行，很快到了那湖边。

    只是，此时的湖边和刚才已经大为不同。

    因为丽妃的一番扑腾，湖面大半的冰层都已经破了。此时，那破了冰的地方漂浮着一具具尸体，粗略一数，居然有十几具之多。

    一时间，凤云歌的脸色很难看。

    这宫等同于他的家，他的家里死了这么多人他却浑然未知，这实在是让他心惊胆战。

    他微微侧身，看向了赫云舒。

    赫云舒看着湖面的尸体，脸有着不加掩饰的诧异。

    凤云歌回过身，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除夕夜宴的时候，赫云舒点冰成火的事情。那时赫云舒说，之所以能够点冰成火，是因为冰块之间有气泡。而那气泡，是尸体腐烂所形成的。

    当时他听过也忘了，只以为是赫云舒胡诌的，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这下面，果然有这许多的尸体。

    很快，禁军得了消息赶来了。

    凤云歌的脸色愈发难看，他冷声吩咐道：“来人，将尸体捞来！”

    在凤云歌的亲眼目睹下，十几具尸体被禁军捞了来。

    数了数，共有十三具。

    凤云歌看着此刻被冰封的湖面，面色微沉，吩咐道：“砸碎冰面，找会水之人下去查探，查看一下下面还有没有尸体。”

    禁军统领应声，自去吩咐人做事。禁军之，不乏善水之人。

    这时，凤云歌看向了赫云舒，道：“此事，你怎么看？”

    赫云舒将自己的视线从湖面收回，缓缓道：“能在宫里杀死这么多人，且隐瞒至今，此人必是宫身份高贵之人，有一定的势力。”

    赫云舒所说的话，正是凤云歌所想。

    他头皮有些发麻，忍不住在想，是谁杀死了这么多人？

    想来想去，他不愿意把这件事和任何一个人联系在一起，最终，他看向身后的内侍，道：“去大理寺宣冯仵作前来。”

    这冯仵作，是冯亦鸣了。

    既然出现了尸体，自然要验尸。从尸体所呈现的蛛丝马迹，查探可能的凶手。

    很快，冯亦鸣来了。

    此时，禁军打破了冰层，已经打捞出了更多的尸体，尸体已经被白布所覆盖。

    查看过所有的尸体之后，目光触及赫云舒，冯亦鸣的面色现出几分尴尬。

    赫云舒心里一沉，隐约猜出了什么。

    她没有说话，自顾自地走远了。

    凤云歌正暗自纳闷儿，这时，见赫云舒已经走远，冯亦鸣开口道：“陛下，他们皆是男子，皆是精气耗尽而死。”

    凤云歌心里一沉，在什么情况下一个男子的精气会耗尽，是显而易见的。

    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问下去，而是问道：“他们死了有多久？”

    “有长有短，长者一年，短的也有三个月的时间。”

    凤云歌挥了挥手，道：“好，朕知道了。下去吧。”

    冯亦鸣还想说些什么，在他看来，既然死了这么多人，是一定要查出凶手的。可凤云歌似乎并无此意。

    然而，远处的赫云舒冲他摇了摇头。

    这件事查到现在，凤云歌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在已经有了答案的情况下，他是不会愿意自揭伤疤，把这件事继续查下去的。他会做的，只是掩盖，只是不了了之。

    冯亦鸣纵然有几分不甘心，还是按着凤云歌的吩咐离开了。

    冯亦鸣走后，禁军统领前来禀报：“陛下，湖底有许多石头。尸体原先是绑在石头的，故而并未浮来。下面还有许多尸体，正在打捞。”

    听罢，凤云歌的手渐渐握紧。

    终于，他深吸一口气，道：“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