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把不入流的残剑，你如此相惜，怎么，是你心仪之人所赠？”

    白冰莲看着凌九凛那张倔强的脸。

    这张脸与那张脸不同。

    可，似乎也不错……

    “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言罢，脚下的力道又重了两分。

    可他依旧只是在默默地忍受着，一双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已毁掉的云凛剑。

    “不愿回答本座~”

    白冰莲右掌缓缓抬起，口中念着古怪复杂的印诀。

    她倒要看看这颗倔强的心里究竟装着什么！

    一副副画面便在白冰莲眼前快速展现。

    那是属于脚下这个男子的过去。

    在他来到了这里以前，不，确切的来说，在他心未死之前，曾在心中装着一个有如神女一般的女子。

    他将那女子装在心中，敬仰着，呵护着，尊敬着……

    他严苛的成长之中，唯一能聊以慰藉的便是她的温柔的笑容和身影。

    她发自内心的关爱犹如阳光一般洒在他原本灰暗的心田里……

    凌云清！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凌氏幺女凌云清！”

    多年不见，原来是一直龟缩在演武大陆去了。

    如此埋没，也心甘情愿，是为了什么呢？

    “是为了你么？”

    白冰莲冷笑着，“你以为是为了你么？”

    姑姑！

    这个女子认识姑姑。

    凌九凛想要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白冰莲压在了脚下，动弹不得。

    “挣扎？挣扎有用么？”

    这些蝼蚁怎么就喜欢做这些无用的事呢？

    “你喜欢凌云清？”

    虽是问话，可这语气说的无法肯定，显然是心中已经确定了。

    “可那凌云清却不喜欢你，一颗真心被人践踏的滋味，好受么？”

    凌虐别人的真心，似乎能在那一瞬间为她带来一种莫名的快感。

    凌九凛不信。

    他才不信！

    陪伴着他自小长大的姑姑，甚至最后为了他殒命的姑姑心中根本没有他！

    他只相信自己看见的，绝不相信一个外人的虚妄之言。

    “不信？”

    白冰莲冷笑了声，便道：“知道为什么凌云清不受她姐姐待见么？”

    “那是因为她爱上了一个人，这个人是她姐姐凌云溪所心悦之人……”

    而这个人，也不是什么散修。

    陌北宁曾是天机楼门下弟子之一！

    不然白冰莲也无法得知这件往事。

    只是陌北宁不过一个天赋平平的弟子，即便在演武大陆那些人眼中是个天之骄子。

    可在天机楼，这点天分，却不够看，因此一直也未曾引起谁的注意。

    谁能想得到，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外出演武大陆，竟会引发这样一场灭门血案。

    “陌北宁，你知道这个人是谁么？”

    白冰莲冰凉的手指划过凌九凛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冷笑着微微摇了摇头。

    “先前倒是没有注意过，你与他，生的如此相像~”

    言下之意，你就是个替代品！

    哪怕凌云清是真心实意的发自内心的对你好，爱护你，将你抚养长大。

    可那也仅仅只是因为你是一个替代品而已。

    一个陌北宁的替代品！

    “噗！”

    凌九凛再也支撑不住，信念崩塌的那一瞬间，一口心血溢出。

    这是——心死了。

    白冰莲玩弄着手中那根看不见的丝线。

    “你是本座的玩物，可没有死的权利！”

    凌九凛只觉得自己原本已经逐渐灰暗下去的灵魂却又被一根看不见的铁链硬生生的锁住，锁在了这府躯壳里。

    不得不继续着这可悲的人生。

    面对着他根本不想面对的现实。

    似是得不到了折磨人的快感，白冰莲悻悻而去，却没有杀死凌九凛。

    或许她心底里还是觉得，既见不到那人，能有个替身聊以慰藉也是好的。

    白冰莲走了之后，凌九凛瘫在地上，努力地想要爬起来，却都没有这个戾气可以做到。

    他只能颤颤巍巍的伸出一只手。

    只觉得，那昔日无比珍惜的云凛剑，从未如此刻这般遥远过。

    这一刻，他心底纠结，也悲哀。

    最终，还是向前爬了爬，将断了的云凛剑抱在了怀中。

    “姑姑……”

    即便凌云清只是将他当成了一个替身。

    可姑姑依旧为救他而死，他心底里的那份眷恋丝毫不曾减少半分。

    姑姑给他的那一份关爱，依旧是他在这个世间，最为珍惜，最为怀念的。

    不知世间过去了多久，周遭已经陷入了一片黑暗，尤其